2025年11月24日，中国国家移民管理局法律政策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中国社会工作教育学会移民社会工作专业委员会副主任、中国社会学会移民社会学专业委员会常务理事、中国世界民族学会常务理事、山东大学移民研究所/山大国际移民中心（所长/主任）、山东大学哲学与社会发展学院宋全成教授，应约在山东出入境边防检查总站指挥中心，与前来调研谋划“十五五移民管理事业发展规划”的中国国家移民管理局党组成员、副局长张勇等一行，进行了座谈交流，并针对新时代国家移民管理机构在移民和出入境管理、维护国家安全和口岸稳定、服务高水平对外开放等方面，提出了相关的建议。
宋全成教授建言献策国家移民管理局“十五五移民管理事业发展规划”
宋全成在发言中指出，2018年4月，中央政府成立中国国家移民管理局，这是中国移民管理发展史上的重要里程碑。国家移民管理局建立以来，取得了巨大成就，一是移民管理职能越来越明晰。国家移民管理局主要承担协调拟订移民政策并组织实施，负责出入境管理、口岸证件查验和边民往来管理，负责外国人停留居留、国籍管理等，牵头协调“三非”外国人治理和非法移民遣返，负责中国公民因私出入国(境)服务管理，承担移民领域国际合作等职责。二是在移民管理法制建设上出台《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国人永久居留管理条例》（未最终颁布），修订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国人入境出境管理条例》（2025 修订，国务院令第 814 号）。三是简化通关流程，放宽过境免签政策取得了较大进步。四是在引进外籍人才方面也取得了成效，K字签证的颁布表明中国的技术移民政策开辟了新篇章。但如果与2021年12月国家移民管理局拟定的《十四五移民管理发展规划》的目标相比，仍有差距。《十五五移民管理事业发展规划》即将出台之际，作为国家移民管理局法律政策的咨询专家，特向国家移民管理局提出如下政策建议：
第一，移民管理的法制化建设有待提速，选择性的移民管理体系亟待建立。顶层的设计十分重要，目前我们关于外国人的法律法规修法严重滞后，有的法律都是10年、15年前的，远远不能满足国家当下进一步开放，建设高质量中国式现代化的战略需求。特别是选择性移民管理体系还没有形成，使得我们国家在华外国人的成分发生了较大变化，跟2010年相比，2020年的外国人数据变化最为显著。2010年有59.38万外国人在大陆，前三位的外国人国家是韩国（12.08万）、美国（7.15万）和日本（6.62万），到2020年，有84.57万外国人在中国大陆，增加了42.42%，但外国人的国籍发生了变化，第一名是缅甸（35.12万），第二名是越南（7.92万），另外，非洲、中东地区的外国人增长迅速，而欧美国家的外国人在急剧减少。其结果是发展中国家、特别是欠发达国家的外国人在激增，文化程度也相应降低。不能契合我国经济与社会高质量发展战略对全球技术人才的需求。
第二、我们国家发展急需的个别移民法律法规能否提前出台。（1）中国技术移民能否单独立法。从西方发达国的经验来看，为了吸引更多的技术移民，技术移民立法都相当普遍，而且是技术移民本人直接申请，也是国际惯例。目前我们没有中国技术移民的单独立法。技术移民进入我国需要相关用人单位出具用人证明等等证明文件，层层审批，流程较长，不利于我国与西方发达国家在吸引全球技术移民领域的竞争。（2）难民地位条例能否尽快出台。2015年难民危机发生，2016年杭州的G20会议上，国际社会，包括欧美国家和联合国等国际组织，期待我们中国能接纳部分难民。我们因为没有难民地位条例等相关法规及其他原因而没有接纳，在国际社会上，受到了诟病。我们可否学习西方发达国家的经验，制定难民地位条例，有选择性地接纳部分高素质难民。在这方面，日本的经验值得借鉴。（3）能否建立和定期颁布紧缺职业清单制度。西方发达国家的移民政策中非常明确，其基本原则是维护国家利益和国民优先，但劳动力市场中结构性短缺是普遍存在的问题。一方面是高层次人才短缺，另一个是低层次劳动力同样短缺。我国也遇到同样问题。目前在山东威海、烟台等地区出现的部分缅甸劳工正在满足我们国家捕鱼业发展的需求。因为我们国家现在的年轻劳动力，也像西方发达国家的年轻劳动力一样，不太愿意从事这样艰苦和危险的职业。如果建立和定期颁布紧缺职业清单制度的话，就可以有效、准确地对接我们劳动力市场的结构性短缺问题，满足我国的经济社会发展需求。（4）个别群体的双重国籍问题，对于我们国家急需的西方发达国家的科学家、艺术家，还有高层次人才和外籍华人，是否可以考虑允许他们拥有外国国籍的情况下，再拥有中国国籍，即拥有双重国籍，以便他们更好的服务于中国的现代化建设。
第三、国家移民管理局拥有的关于外国人的总体数据和分类数据，可否向国家移民管理局的法律政策专家开放，以便相关专家的外国移民研究更加深入，所提出的移民政策建议更加符合中国的具体国情和更有针对性。与西方发达国家及时公布的外国人总体数据和分类数据相比，我国关于外国人的总体数据和分类数据，都没有开放。建议国家移民管理局至少面向国家移民管理局的法律政策专家开放数据。
第四、《十五五国家移民管理事业发展规划》中应逐步实现中国移民管理的专业化、法制化和国际化。《十四五国家移民管理事业发展规划》中，明确提出，“十四五”期间，着力构建全面系统高效、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中国特色现代移民管理体系，全面推进移民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展望2035年，新时代移民管理事业发展要建成具有中国特色、符合我国国际地位、适应开放发展需要的现代化移民管理体系，基本实现移民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要实现这样的宏伟目标，就需要国家移民管理局在“十五五”期间，尽快在移民管理的专业化、法制化和国际化三大领域实现较大突破。移民管理专业化核心是通过职能细分、技术赋能、人才适配，提升移民管理效率与服务质量。移民管理法制化是通过健全法律体系、规范执法程序、保障权利义务，实现移民治理的“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核心是平衡国家主权与移民基本权利。移民管理国际化是顺应全球化趋势，通过国际合作、规则对接、责任共担，解决移民问题的跨国性与关联性。
来自山东省出入境边防检查总站、山东省国家安全厅、省政府办公厅、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省教育厅、省公安厅、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省商务厅、省文化和旅游厅、山东大学、中国海洋大学、山东财经大学等单位的100多人参加了此次座谈交流。
中国国家移民管理局调研“十五五移民事业发展规划”座谈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