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全球化的扩展,跨国移民人口的数量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历史高位。如在许多欧洲国家,移民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涌入。留守在移民输出国的家人收到了一笔笔汇款,输入国则获得了大量劳动力;与此同时,非法移民、移民融入等问题困扰着许多输入国,它们的民众对新的竞争者深感不安。跨国移民真的太多了吗?也有观点认为恰恰相反!英国《经济学家》就此组织了辩论,且看谁说的更在理。
国际移民简直是太多了
正方:陈述人:迪米特里斯·帕帕德米特 (美国移民政策研究所主席)
毫无疑问,对移民自己、接受国和他们在原籍国和目的国的家人来说,合法、组织和管理良好的移民,可以带来良好的经济效益。另外,在一个日益相互依赖的世界里,虽然移民通常是基于经济考量,但它对文化、社会和政治理解所带来的积极影响也不容忽视。
不幸的是,在太多情况下,移民是非法的、无组织和管理不良的,而有缺陷的政策、非理性、不称职或腐败,则将移民本可以带来的好处消耗殆尽。
现如今,非法移民的数量可能至少有3000万,其中多达40%是涌往美国。从上世纪90年代末到2006年,通过非法渠道进入美国的移民数量,要远远多于合法移民。现在每个地区都存在数以百万计的非法移民,这表明市场、人性和需求结合在一起形成的力量,已经超过了政府管理者的能力;而考虑再三才实施的放宽合法移民限制政策本身,也成了为应对非法移民而采取的被迫之举。
非法移民是个问题。它刺激了一个本已猖獗且日益壮大的有组织犯罪集团和人口贩子行业,它们从帮人偷渡中获益。在输入国,非法移民几乎没有可能诉诸法律保护自己的权益,容易受到无良雇主的剥削。此外,新劳动力无计划地流入,会压低输入国当地人的工资,抢了他们的饭碗。新移民会给输入国的社会基础设施带来不受欢迎的压力,加剧选民的愤怒和不安,进而便减少了政策制定者对如何管理移民的政策选择空间。这无疑是对法治的嘲弄。
如果管理不善,即便合法移民也能滋生问题。如果输入国没有注意到外来移民的增长、结构和对本土劳动力的影响(如一些欧盟国家、某种程度上还包括美国),不大力促进外来人口的融入,不鼓励移民成为自己社会的一部分,移民也无法得到他们想要的好处。一个国家希望通过引入移民解决某些问题的愿望也可能会适得其反,遭致民众对移民的普遍抵制,造就一个处于社会下层和边缘的移民群体。
跨国移民有着太多的风险,这在当前的经济衰退中表现得相当明显。一些国家(如西班牙和爱尔兰)在经济繁荣时期引进了大量移民,现在正面临着“买家后悔”的窘境:随着经济急剧下滑、失业率上升,它们只好采取给钱让移民回国的方案(迄今为止并不成功)。对于突然增加的移民,如果没有充分的估计,对劳动力需求的周期性变化毫无准备,移民只会帮倒忙。
移民确实会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但是不是物极必反呢?是不是有太多的跨国移民了呢?
世界需要增加跨国移民
反方:陈述人:丹尼·斯里康达拉加 (英联邦皇家学会主任)
不管是对移民个人,还是对于他所离开的社会,或是他前往的国家,乃至整个世界而言,跨国移民都有着巨大的好处。在整个人类历史上,人们一直为了寻找更好的生活环境而四处迁移。要不是人类具备迁移的能力,或许至今仍然待在东非大裂谷(有说法认为人类起源于此——译者注)。但随着民族国家、边界和护照的出现,人类迁移遭遇了历史上前所未有的限制。尽管诸如美国、澳大利亚和加拿大这些伟大的国家,都是由新移民创建起来的,跨国移民的作用却呈越来越弱化之势。
全球出生在原籍国以外的人口数量,大约为两亿人。这意味着全世界只有大约3%的人口曾有过跨国移民。除了中东一些国家以外,其他国家移民人口所占全国人口比例,鲜有超过1/4的情况,诸如美国、英国也仅仅接近1/8。
除了签证限制了移民的流动量之外,文化、语言和其他壁垒也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跨国移民。比如在欧盟国家,即便政策制定者们力图消除人口流动障碍,生活在其他成员国的人口比例也不到2%。这与每年美国人迁往其他州的比例相差无几(约3%)。
人们之所以反对当前的移民水平,原因在于他们夸大了移民的规模。一些国家的民意调查显示,人们往往会高估他们中间移民的数量。以英国最近的一项民意调查为例,认为移民占到了英国人口一半的人数最多。
之所以需要更多的跨国移民,更令人信服的理由在于:更大的人口流动性能对经济增长产生更多的贡献。这正如在国际贸易中,放宽人口流动将让资源得以在世界各地进行更为有效的分配,进而产生更大的总利益。移民也可以促进劳动力市场的灵活性和刺激创新。
根据世界银行的经济模型推算来看,到2025年,如果贫穷国家的劳动力向富裕国家的移民能再增加1500万(增长3%)的话,全球收入将在现有基础上增加3500亿美元。重要的是,由于移民增加所带来的收益将让许多人得以分享:移民自己、输入国和输出国。令人惊讶的是,这一模型还显示,倘若跨国移民能按上述速度增加的话,它对全球经济的贡献要远远大于消除当今尚存的所有贸易壁垒。
展望未来,我们有理由认为,随着贫富国家的人口结构越来越不平衡,不管人们喜不喜欢,出现更多的跨国移民将是必要的。由于富国劳动年龄人口数量不断萎缩,老龄化现象越来越严重,发展中国家向它们输入劳动力的数量将急剧增加(到2025年大约会达到10亿)。跨国移民虽然不能解决全部问题,但它是我们迎接全球人口结构变化挑战的一个必然举措。
应该强调的是,太多的跨国移民是为了躲避迫害或是贫穷,他们冒着生命危险、用肢体攀爬的方式跨越边界。在这种情况下,移民往往是必要的安全阀。跨国移民是全世界最绝望的人一条必要的出路。
这一切不是为了宣扬一个没有边界的世界,那是一个在政治上十分幼稚的愿望。我们只是指出,鉴于跨国移民曾有过重要的历史意义,如今它的人口流量又是如此之少,而好处又是如此之多,因此世界需要增加跨国移民,而不是减少。
(译 古意 英国《经济学家》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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